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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饼】数鸭子

*我们的哥大湾区演唱会贺文

*感谢约稿！

*3k纯糖小甜饼，不甜不要钱

起因是张智霖在窗台的角落发现了一只淡黄色的橡胶鸭子。 

他把鸭子放在自己的手掌上翻来覆去地看，确信自己没有买过这种东西。小鸭子只有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但是鸭子虽小五脏俱全，两个眼睛像是芝麻粒一样，他甚至隐隐还能看出来鸭子脑袋上架着墨镜的得瑟神情，看上去倒是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他拿着橡皮鸭子去找梁汉文，把手上的东西展示给他看：“阿梁，呢个系你买嘅？” 

“系呀，你咁快就揾到啦。” 

梁汉文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闻言抬起头从他手中捏过鸭子，摊在手心，自己看着也不禁觉得有趣，得意洋洋地笑道，“我收咗一百只鸭呢。” 

连绵的阴雨初停，春日暖阳懒散地透过窗棂照入房间，叫房间里一切都亮灿灿，空气中漂浮的浮沉也同样因为反射的阳光而无处遁形。难得的休息日，两个人都穿着松散舒适的家居服，张智霖像一只巨大的布偶猫一样靠在梁汉文的身边，微微眯起眼睛：“做咩呀？” 

“玩呀。揾到就畀你奖咯。”他说着，把鸭子放到张智霖的耳朵上。耳尖和脑袋形成的缝隙刚好能卡出小鸭子，稚拙童趣的玩具和那张略带岁月痕迹的脸放在一起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反差，可是多看几眼又觉得莫名和谐，也许是因为他心态年轻所以也不曾真正老去的缘故吧。梁汉文看着忍不住笑，耳朵上架着眼睛墨镜和香烟的大有人在，但是架一只鸭子的大概放在哪里看都只有眼前这一个人了。 

张智霖不敢乱动脑袋，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鸭子晃掉了，小小的一个太不好找。他小心翼翼抬手把鸭子拿下来，冲着人笑：“我揾到咗，你点奖我？” 

梁汉文没说话，侧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就咁好喇。” 

这算哪门子的奖励啊。在一起这么久，亲吻什么的已经变成家常便饭了，用这种事情作为奖励，实在是有些差强人意吧。可是用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亲吻好像感觉起来的确与平时的亲吻有些不同，心里痒痒的像是又变成初次品味感情的毛头小子一样——唔，好像还有其他的不同。 

他得再试一次，才能品味出更多的东西。 

  

  

第二只鸭子出现的时候张智霖正在从柜子里拿盘子出来。今天有朋友到家里来吃饭，客厅里热热闹闹，谈笑的声音止不住穿透轻薄的墙壁蹿到他的耳朵里。切好的水果放在案板上，他忽然兴起想起来家里还有一只很久没用过的玻璃盘子，好像是来自意大利的设计，贵得很，还是乔迁的时候友人送来的礼物，因为怕失手打碎所以一直都放在柜子深处还没怎么用过。今天朋友好不容易来一次，就用个新盘子招待好了。 

他刚拿起来盘子，就看到旁边有一抹黄。刚开始张智霖还没想到，有些迟钝地意识到那是梁汉文的杰作。 

摆好了果盘，他洗干净手才去拿那只鸭子。它看上去很沉静，眼睛上有三簇睫毛，看上去是一个女孩子。张智霖不动声色，将鸭子揣在兜里，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端出去水果招待客人。 

老友重逢少不了喝酒叙旧，畅谈天南海北还有以前发生过的故事。张智霖坐在旁边一边回忆往昔一遍不住点头，看到老友杯子快空了，顺便为他倒酒。 

杯子还没满，酒瓶却已经空了。还没到进行的时候，他起身笑笑：“我去攞支新嘅。” 

梁汉文坐在靠近厨房的那一侧。见他起身，他的视线也跟了过去。张智霖路过他的时候用小指挠了挠他裸露的手腕，眼神冲着厨房的方向瞥了一眼。梁汉文几乎瞬间知道他要干什么，唔了一声，等到张智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又陪着几位客人说了几句话，才推脱说自己去拿纸巾，跑去找在厨房等人的张智霖。 

他走进去的时候看到张智霖站在储物柜旁边，要拿出去的那一瓶红酒已经被摆在了桌子上。他不知道张智霖要做什么，只是感觉两个人前后脚跑出去又偷偷在这里聚会，好像是年少的时候躲开工作人员在后台一起抽一支烟的样子。烟从他的嘴里过渡到自己的嘴里，像是间接接吻一样。实际上他们真的避着人亲过彼此，一触即分，飞快得像是碰到对方的时候就触电了一样，简直有些好笑。 

“点呀？” 

“喏，我揾到咗呢个。” 

张智霖指了指，梁汉文顺着他看过去，发现了一只鸭子，小鸭子脸上泛着红晕，像是在害羞一样。梁汉文抿着嘴笑，外面不知道谈到什么，忽然大笑起来。在这样的大笑声中他搂着张智霖的腰，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舌尖有些不老实地舔了一下他的唇角，还没来得及张智霖反应，他就松开了对方跳到两步之外，像是故意要捉弄他，眨了眨右眼拎着酒瓶飘然而去。 

剩下的半场聚会，张智霖有一点点心不在焉。他看着开开心心聊天的梁汉文，眼睛里笑意不甚分明，梁汉文像是故意要躲开他的目光一样，只是有时候没来得及躲避迎面撞上，嘴里的话像是卡壳一样，顿了顿之后便溃不成军。 

直到晚上，送走了所有的宾客。友人们有些醉意陶然，乐呵呵地离开，梁汉文有些意犹未尽地靠在门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张智霖亲上。 

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的吻，而是被温温柔柔地撬开唇齿。梁汉文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像是在惩罚刚才的挑逗。 

“喂，奖已经畀咗你喔。” 

“奖之外仲唔俾我惜你呀。”大猫猫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皱起眉头，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梁汉文最受不了他这一套，连忙紧紧抱着他，细语轻声地哄着：“当然允许啦。” 

  

  

因为工作的原因，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奔波在外，能呆在家里的时间的确少而又少，即使有时间回家也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洗个澡睡一觉之后又要赶出门录制节目，要是想找一个时间对藏匿在家中的鸭子进行地毯式搜索，只怕的确找不出时间来。 

然而无心插柳柳成荫，张智霖在家里洗澡的时候，偶然在瓶瓶罐罐的后面发现了一只鸭子。梁汉文在摆它的时候可能考虑到这只鸭子鬼鬼祟祟的表情，特意把它安排在这个地方“暗中观察”。 

他被梁汉文这种有趣的小心思逗笑了，用手指把小鸭子捏得胖嘟嘟的。这几天工作不算顺利又忙碌，压得人连轴转，心情也不经意灰暗下去，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小鸭子，像是生活中难得的一颗彩蛋一样。 

张智霖把鸭子放进缸中与第一只鸭做伴，两只鸭子亲亲近近地贴在一起，他看过去总感觉有点微弱的落寞委屈，手指点着它俩的小脑袋瓜：“你哋两只鸭都比我幸福哦。” 

此时梁汉文正在外地出差，一直到晚上才挪出来时间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他坐在酒店的桌子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送饭，一边又听着张智霖随口说起今天录节目时候发生的趣事。说着说着，却听对方话音一转，带着几分炫耀的语气：“我今日又揾到一只鸭喔。” 

“劲！”梁汉文看着他站起身走到书架旁边去照那两只并排的鸭鸭，很捧场地放下筷子鼓起掌来。张智霖无法抑制嘴角上扬的弧度，微微笑地对着梁汉文说：“讲咗奖添？” 

“返去先啦。”梁汉文瘪瘪嘴，有些不高兴，凑近了屏幕小小声说，“我好挂住你喔。” 

酒店的光是暖黄暖黄的颜色，落在梁汉文的眼睛里变得细碎。他吸了吸鼻子，酒店总是要用各种各样的细节营造出一种家的感觉，只是不论它如何谄媚都比不上一个带着家人温度的房间。那房间可能因为两个人各种个人用品、随时出差旅游买回来的伴手礼、朋友的馈赠，已经藏在角落里的九十八只鸭子变得略显拥挤杂乱，但也正因为如此它才变得格外珍贵而独一无二。 

说完这句话梁汉文也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鼻尖继续吃饭，有点生硬地扯开话题：“今日天气好吗？” 

“好天。”张智霖顺着他的话看了看窗外，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剩余的光亮还在努力侵染天空，“但系因为你唔喺，好天都唔可爱。” 

虽然在一起听多了这种话，但是梁汉文还是忍不住心里高兴。他摸了摸微微红起的耳朵，宽慰他道：“我听日就走架喇。” 

说完还犹嫌不足，隔空对着他做了一个飞吻。张智霖想象着他在自己身边，柔软的嘴唇碰上自己脸颊的触感：“呢个唔算喔。” 

梁汉文动了动眉眼，突然凑得离摄像头很近，笑得有点坏：“唔算，系畀你欠条。” 

张智霖看着他含着笑意的眼睛，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他想象里的吻最终还是悬而未决，不曾真正落在他的脸侧。因为这个吻即将在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后，由他的爱侣亲自带到他的身边。